珠三角是我国最早实行对外开放的区域，经过20世纪后20年的发展，珠三角依靠发展加工贸易而逐渐成为了世界工厂。与此同时，快速工业化也加速了珠三角的城市化进程。但不可否认的是，珠三角为此付出了高昂的生态成本。与工业化相伴而生，日趋严重的环境问题已成为珠三角持续发展的羁绊，对吸引高级要素和高端产业十分不利。治理生态问题，修复生态功能，使珠三角每年消耗大量的投资。生态环境问题已经成为珠三角发展转型的一个硬约束。

　　珠三角区域发展的生态转向首先应体现在区域发展理念和目标的变化上。唯GDP增长的发展理念，以追求经济总量上的国内领先地位及对世界上发达国家和地区的赶超作为主要发展目标，是导致珠三角环境恶化、生态失衡的内在动因。从“十一五”开始，珠三角在积极解决具体环境问题的同时，开始探索和确立新的区域发展理念和目标。2008年，《珠江三角洲地区改革发展规划纲要（2008—2020年）》提出走“生产发展、生活富裕、生态良好的文明发展道路”，强调“加快发展方式转变，提高资源节约集约利用水平，切实加强环境保护和生态建设，增强区域可持续发展能力，率先建立资源节约型和环境友好型社会”，确立了绿色发展的理念。同时，提出了加强珠三角与香港、澳门合作，共同建立绿色大珠三角优质生活圈的目标。同年，《广东省环境保护局关于加强环境保护促进科学发展的实施意见》明确提出了力争到2020年建成珠三角生态城市群的目标。现在，走绿色发展道路、建设生态城市群，已经成为珠三角建设世界级城市群战略目标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实现区域发展的生态转向，路径选择十分重要。近年来，珠三角在实践中逐渐探索出以下几条路径：其一，规划指引。广东省政府制定和实施了《珠江三角洲环境保护一体化规划（2009—2020年）》。这个规划立足于区域全局，超越内部行政区界限，对珠三角区域的环境治理和生态建设作了总体安排，成为珠三角区域发展实现生态转向的行动纲领。其二，调整产业结构，实现生产方式转变。主要措施包括：实施产业和劳动力“双转移”战略，转移落后产业，淘汰高消耗、高污染的产能；实施产业竞争力和自主创新能力的“双提升”战略，大力发展以先进制造业、高技术产业、现代服务业、现代农业为主体的现代产业。其三，着力解决重大资源与环境问题。为此，在珠三角区域内实施了一批节能减排、治污保洁、珠江综合整治等重大环境治理工程。其四，建设优质生活圈。从珠三角绿道网建设、生活垃圾分类、绿色出行、生态宜居环境建设等具体事情做起，广泛吸引居民、社会团体参与，并在这个过程中培育全社会的绿色环保意识和生活方式。其五，建立和完善环保制度。珠三角先后实施了《广东省珠江三角洲水质保护条例》、《广东省珠江三角洲大气污染防治办法》等多部地方环境法规。其六，创新环境治理的市场机制。建立排污权有偿使用与交易制度，成立了广州碳排放权交易所；探索制定跨界断面水质管理的补偿与赔偿政策；理顺资源环境价格体系等。其七，构建区域协调机制。在珠三角九市之间，珠三角与环珠三角地区及港澳地区之间，建立全面的环境合作机制，包括珠三角区域大气污染防治联席会议、环保一体化规划专责工作组机制、区域大气污染联防联治机制、跨行政区河流交接断面水质保护机制等。其八，强化政府责任，加强环保工作组织领导和评估考核以及相关的问责机制。

　　（作者系暨南大学经济学院教授）